米拉波伯爵,一个没落的外省贵族,1774—1775年、1777—1780年两次被囚禁,第一次在伊夫(If)城堡,第二次在文森城堡,出狱后与家庭决裂,1784年只身去伦敦,三级会议后当选埃克斯(Aix)地区的第三等级代表,后创办《三级会议报》(Journal des états généraux)。1783年,他完成色情作品《我的皈依》(Le libertin de qualité ou Ma conversion),不是皈依上帝,而是魔鬼撒旦:“撒旦先生,童年时代,您指导我耍花招的本领,我采纳您的教诲,日夜如此,扩大您的帝国。”[470]1785年,他又出版《升起的幕布》(Le Rideau levé),其中的小女孩洛尔(Laure)十岁丧母,接受继父的不良教育,并学会了一套“关于快乐的知识”[471]。
相比而言,萨德的一生更像传奇,在现实中撒野,在文字里狂放,青年时代是顽劣之徒,在监狱里历练为有正义感的色情作家,革命时代,心中的善开放了。1790年4月2日,秘密逮捕令(Lettres de cachet)废除后,萨德出狱,改名为路易·萨德(Louis Sade),投身革命,不再是贵族,而是公民,公安委员会让他以爱国主义的文字动员公共精神。1791年6月在致国王的公开信里,他提到“法兰西民族已陷入可怕的错误,民众对于权力的滥用愤怒至极”[472]。同年10月,巴黎的莫里哀剧院上演他的《放荡的不幸》(Oxtiern,ou les malheurs du libertinage),该剧批判财富对共和制的腐蚀,致力于维护政治秩序。1793年1月,他发表公开演讲,要以哲学摧毁欺骗和荒谬的宗教,为民众的神立祭坛;9月他又在马拉纪念日上滔滔不绝,“共和主义者最珍视的义务是感激伟人,国家荣耀由此而来”。1795年的《闺房哲学》讨论风俗与政治的关系,那是启蒙时代古典共和主义者热衷讨论过的问题,爱尔维修、马布里、孟德斯鸠、卢梭对之有所论。两年后,他又出版《新朱斯蒂娜》,揭露廷臣圣方德(Saint-Fond)的阴谋:“一个国家的臣民若在放荡中衰败,就不会感到脚铐的重量,增加负担不为之察觉,所以真正的治国策是尽力使之腐化。”[473]1793年7月,他在致自由平等协会(Société de la liberté et de l'égalité)的文件里倡导以宪法保障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