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蜡烛,走出房间,下楼朝温室走去。耶稣就在温室的最里端,用玻璃门隔在小间里,以免油画受湿土潮气的侵蚀。
这样,在奇花异木丛中,就形成一座小礼拜堂。
此前她进入这冬季花园,不是阳光照耀,就是灯火辉煌,这次一见却黑洞洞的,心头不由得一阵惊悸。热带移来的繁茂的花木气息浓重,给园中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沉滞。门户不开,温室的奇花异木封闭在玻璃圆顶下,这种气味呼吸起来很吃力,令人昏迷,令人沉醉,让人既舒服又难受,使肉体产生一种销魂和死亡的朦胧之感。
可怜的女人战战兢兢地朝前走,黑暗中借着手中的烛光,看到那些奇花异木形状怪异,犹如魔鬼和幽灵。
突然,她瞧见了耶稣,便立即打开与之相隔的一道门,扑通跪到耶稣脚下。
她先是狂热地祈祷,结结巴巴讲些情话,进行热烈而绝望的祈求。继而,等火热呼唤的情绪平静下来,她抬眼瞻仰耶稣,突然又感到一阵惶恐。这摇曳的烛光是唯一的光亮,从下方照上去,耶稣影影绰绰,那么酷似帅哥儿;凝望她的不再是上帝,而是她的情夫了。瞧那双眼睛、那额头、那脸上的表情、那冷淡而高傲的神态,正是她的情夫啊!
她咕哝道:“耶稣啊!……耶稣啊!……耶稣啊!……”可是,“乔治”这两个字却时时来到嘴边。她忽然想到,就在此时此刻,乔治也许占有了她女儿。他和苏珊娜单独在什么地方,在一个房间里。他呀!他呀!同苏珊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