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在每日有空袭可能的情形之下,打了一个大雷,街上一位老太太吓得抖颤,四处找地下室。一个卖报童对她说:“老婆婆,不要害怕,是上帝,不是希特勒。”这充分表现了英人犯着恐德病。有了这个病,非拿出铁拳来是不可救药的,中国对日本就是一个方案。
张伯伦的绅士作风,一味怕事,害得老太婆把大雷当作炸弹。这种政治家,在今日情形之下,世界上任何国家都应该予以廓清。至于学张伯伦学得只是虚有其表的,自己就是一个怕雷的老太婆,更不待论了。
1940年5月22日
我们的作风
水
有人说,《最后关头》的稿件,讽刺多于批评。这却不是我们并无所知。也可以说,我们正要这样做。因为慷慨陈词,垂涕而道,在善颂善祷之群以外,也还大有人在,似乎用不着这豆腐干大的刊物,再去放那不响的炮。
我们够不上帮忙,又不愿在今日之下帮闲。无已,且在这个“诤”字上做点功夫。中国先哲,讲个君有诤臣,父有诤子,士大夫有诤友。于是诤民也是今日所必须的。诤之道不一,贾谊痛哭是诤,东方朔玩玩笑笑是诤,三苏嬉笑怒骂是诤,二程讲学是诤,甚至柳敬亭说书,顿老弹琵琶,也无非是诤。其出发点则无不同。我们倒不十分菲薄自己,愿在国有诤民之下,做个千百分之一的人。说什么闻者足戒,却不敢必。而言者无罪,是自己相信的。因为我们绝不会有二程夫子讲大学之道的地位,我们就走了柳麻子这条路。此亦孟子所谓不得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