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那段可称“自甘堕落”的日子,他对这玩意儿的声音甚为敏感,不过这吹笛之人,却要比他李轻尘强过太多太多了,如此美妙动人的旋律,哪怕就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听了,也要立即被带入那忧伤清冷的心境之中,为吹笛之人的感伤而感伤,体会那如月般的幽寂。
李轻尘抬起头,便瞧见了那一席风流倜傥的黑衣。
镂空银纱云纹冠,墨色宽袖长衫,他只是站在那,便是一处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风景,整个天地,仿佛都在以他为中心环绕不休,若有月,只落月光于他身前,若有花,只放花香于他嗅之,哪怕只露出了半张侧脸,却已可谓夺尽一界之精华,李轻尘敢保证,此人就算是不提那高贵清绝,遗世独立的卓绝气质,光论皮囊,便连无心都要逊上三分。
真是一位可教天地日月,乃至世间万物都自惭形秽的奇男子,李轻尘暗道,他当是此地的主人了吧。
却见此人左手负后,右手持一琉璃酒盏,仰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明月,默然无言,而在其身后,更有一可称绝色,身穿碧绿宫装的窈窕女子,正缓缓吹奏着这带着伤感离别之情的曲子,不过李轻尘却敏锐地注意到,这女子眼眸呆滞,神色木然,明显不是正常人,倒更像是一件雕工精美的雕塑,算不得真人,却不知是什么来路,甚至李轻尘觉着,先前那两位敷粉童子,都比她,更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