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另有一点,在极大程度上怜悯依赖于相近关系,甚至当见到对象时才会引起,这就证明它是由想象产生的。尤其是妇女与孩子们,由于最受想象官能的引导,因此是最受怜悯心理支配的。当他们一经看见刀刃时,纵然拿刀的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他们也会昏厥过去,这种弱点也让他们对那些他们所看见的处于任意一种悲痛与苦恼中的人们极其怜悯。部分哲学家们认为这种情感源于人们对命运的变化所作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些奇妙的反省,与我们也容易遭到我们所发现的那种痛苦的可能性,于是这些哲学家们将会发现,我这种实例及其还能够非常容易地列举的其他很多真实例子,与他们都是相反的。
我们现在仅需对这种情感的一种十分明显的现象加以注意,即:传来同情的情感有时因为它的原先情感的微弱而得到力量,甚至因为原本不存在的感情的推移而产生。例如一个人越是取得任意一个重要的职位,或者继承了一笔很大的财富,他越是表现不出如何突出,他对享有这种职位或者巨富而表现得无动于衷与淡然,那么我们对他的昌盛就感到很高兴。同理,一个人不因其不幸而觉得沮丧,也会让别人因他的忍耐而感到更加悲叹。倘若那种美德扩展到将不快的感觉彻底消除时,那就使我们的怜悯心情更增加了。当一个有价值的人陷入我们所说的世俗的极大不幸之中时,对于他的处境,我们就形成了一个概念。我们将想象从缘由带到它一般的结果之上,最先对他的悲痛产生一个生动的观念,继而对它感到一个印象,对那种使他超越于那一类情绪的伟大心情彻底忽视了,或者只在其可以增加我们对他的佩服、尊敬与怜爱的限度内来对它进行考虑。依据经验我们发现,那种程度的情感习惯于同那种不幸联系在一起。虽然在现在情况下出现了一个例外,然而想象受到通则的影响,与其说使我们想到那个情感的生动观念,倒不如说我们感到了那个情感自身,就像那种情感将那个人真的刺激起来时一样。依据相同原则,在我们面前要是人们有愚蠢的行为时,即便他们没表现出任意羞耻感,或者也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愚蠢,我们也会因为他们的行为而觉得羞耻。所有这一切都由同情产生,但是这只是不全面的同情心,仅仅对它对象的一面进行观察,而不对它的另一面加以考虑,这个另一面却有截然不同的效果,它会将那种因为同情首次出现时而产生的那种情绪彻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