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喝那种东西?”
爱玛的神态仿佛刚从梦中醒来。
“因为我见你用手摸额头,以为你头晕。”
说罢,神甫话锋一转,问道:
“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问的是什么?我都想不起来啦。”
“我吗?没有……什么也没问……”爱玛连连否认。
她环顾四周,目光慢慢落到穿道袍的老头儿身上。他们面对面,默默地对望着。
“那么,包法利夫人,”终于还是神甫打破沉默,“请原谅,你知道,责任比什么都重要,我得去管这批淘气鬼。初领圣体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我担心我们又要措手不及。所以从耶稣升天节起,我要他们每星期三准时来,多上一小时课。这些可怜的孩子!务必尽早把他们引上我主指引的道路,正如我主通过他的圣子之口亲自教导我们的那样……多保重,夫人,请替我向你先生致意!”
神甫说完向教堂走去,一到门口就做了个屈膝下跪的姿势。
爱玛看见他在两排长凳之间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里走,头略歪向一边,双手抄在背后,手掌向外微微张开,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她就像安在一根轴上的木头人,一下子车转身子,往家里走去。但神甫粗大的嗓门和孩子们清脆的声音,仍继续传进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