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工夫就到了。”那人嘲笑地说。
接着那人就推了他一把,他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没想到他被看守从吉普车里架出来后还可以稳稳地站立。看守搀着他,一直将他搀进了囚室,然后就锁上了囚室的门。老金的回忆就到这里打止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很愤怒,他用戴着手铐的手用力插进头罩乱扯,发狂了似的。那头罩居然被他扯下来了。
这是一间六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间,顶上有一盏小灯。墙壁、天花板和地面都是同一种青色。老金凑近了去看墙壁,发现原来是花岗岩,他又看地面,也是花岗岩。他在房里慢慢地绕了一圈,得出了一个令他汗毛直竖的印象:这间囚室也许是从一整块花岗岩上开凿出来的。天哪,世上竟有这种事!难怪房里这么阴冷。那床窄得不像张床,老金咬着牙忍着痛将自己的双腿挪了上去,然后睁着眼躺下了。他听见走道里有个人在来回走动,可能是那个看守。这个囚室有个很高的小窗子,铁门底下有一条缝,大概是为了透进空气的。老金从他们对他的这种马虎的态度判断,自己还不会被处死。
他屈腿躺着时,突然感到脚镣有所松动,于是起来察看。啊,两个镣铐都已经自动地松开了,他的腿脚被解放了。他再也睡不着,就站起来走动。他走动时,走廊里的那个人也在走,两个人的脚步声合上了节奏,老金兴奋起来,那人会不会是他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