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他将眼睛闭上,只作不理。
德英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再提了,自今天就此放下。我来呢,一是想来发泄一下憋了很久的委屈,二呢,是想告诉潘大哥,自从各个租界被陆续收回,对于一些实力大不如前的洋行,财政部一直在想办法让它们中国化,以我父亲现在的能力,虽不足以让你马上出狱,但至少能在一定时间内让政府帮忙解决掉洋行那边的问题。也就是说,能给潘大哥一个脱身的契机。”
他始终称银川为“潘大哥”。
“潘大哥才华横溢,又是牛津的高材生,坐牢这种事虽然不一定要人命,却足以摧毁你的声誉和前途。我们都晓得这世上没什么地方比洋行更势利了,而潘家呢,潘老爷一走了之,如果没人顶上,那真是抽心一烂。你如果能重获自由,抵得过一切损失。”
银川始终不发一言。
德英叹道:“大哥不接我的话,是猜到了我的条件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