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冷,窗外雾气浓重,太阳像悬在空中朦胧的灯盏,但屋里十分温暖。喝完茶,银川将火腿小心地切成细片,一部分准备用来煮个蔬菜汤,另一部分用来煎蘑菇。房东体贴地端来几个温泉蛋,眉目间没有掩饰对这满屋大料味儿的不满,银川回赠了他一袋好茶,于是这本来就很缥缈的不满之色瞬间烟消云散。不一会儿,房东的那只白色短毛斗牛犬跑了进来,银川用脚轻轻把它撩到一边,嘱咐它乖乖坐好,这只名叫萨拉的小母狗便当真咧着嘴候在一旁,不时摇摇尾巴,过一会儿,便趴在柔软的印度地毯上打盹儿了。素怀和南珈收拾桌子,抬椅子,将碗和调羹刀叉摆置好,炖肉还需要一段时间,三人敲破鸡蛋顶壳,铮亮的银勺轻轻分开蛋清,用面包条蘸鸡蛋吃。萨拉原本抬起眼皮瞧了瞧,见不是它想要的炖肉,便继续睡去。
房间不大,摆满了新旧书籍,大多是经济方面的著作,有些书夹了不止一页书签,南珈忍不住拿起一本翻看,扉页间是清秀的字迹,做了非常认真的批注。书柜旁边是一张床,被子和枕头均收起来放进了衣橱,床单干净平整,一扇中式樟木屏风将活动区与卧床隔开。南珈盯着屏风看,被上面繁复绮丽的花纹吸引住:瓶插的折枝牡丹、画轴、云朵、执壶、念珠、莲花等图案以一种组合意象的方法,通过熟练的技法雕刻出来,木质隐隐有裂纹,是岁月的侵蚀造成的,想来年头已经不短了。在异国看到如此美丽和古老的中华物件,让人有非常奇异的感觉,仿佛时空的堆叠之处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