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下效,大领导安排心腹当厂长。那小领导就安排亲戚当职工。这些职工进了厂,都是爷,车间主任是管不了了,就是厂领导谈话,也爱搭不理,人家背后有大树,你动不得的。
管理混乱,人人揩油,没几年,就整垮了。
整个厂子从巅峰到破产,如同慢刀子割肉,一步步坠落,拖延了七八年,直到成为废墟。
好在,当时厂子修宿舍和门店时,都是占的最好的街区,虽然房子破,但仍然有商业价值。一些商场的租金,用来给一部分老职工购买社保,让他们保留那少得可怜的退休金。而绝大部分人,都在社会上讨吃的了。
把日子越过越坏是最不能忍受的,哪怕有饭吃,也不舒服。有不服气的小子们,最早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但由于年代久远,现在已经没有他们的踪迹了。
当你在冬天的容城,看到一个五十岁的大爷,正在给自家早点摊的炉子换蜂窝煤时,手臂出露出那仍没消磨的古老的刺青时,你要知道,这个人,或许曾经当老大,或许已经进去过。而今,他不仅怕警察翻旧账,他还怕老婆。
男人一旦没钱,胆子就小得多。年轻的穷小子冲杀勇猛,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他傻,没吃过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