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并排坐在竹林前，裴瀚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架古琴，指尖挑拨，看上去也是手法娴熟。
“原未想大人琴技如此高超。”莫子言收起惊讶，将目光转向自己的指尖。
乒乓音律起。
“本官还以为莫姑娘曲高和寡，弹奏的都是那些闻所未闻的曲调。”温柔的嗓音说着玩笑的话。
慢撚抹复挑。
“大人真会说笑，哪有什么曲高和寡，坊间的偏门小调而已，上不了什么大雅之堂，只是没想到裴大人也谙熟抚琴之道，这首《松涛律》可是有些难度啊，不知大人能否跟得上节奏？”温柔的面容藏着挑衅的笑。
轻清摘打落。
“本官虽未曾拜师专项学琴，但自认也能与莫姑娘合奏一曲。”裴瀚闭上眼睛沉醉其中。
动弦划裂帛。
“合奏须得两人同心，看大人指腹收敛，每一律都似在迟疑，无论弹奏还是外出，想必对我可还有所防备呢。”莫子言偏身用下巴指了指裴瀚的指尖。
婉转高音落。
“本官不过是出去散了散心，在湖边小坐了片刻，李老板的案子告破，难得休息了一下。”裴瀚将目光定在了琴弦上。
珍珠碎玉盘。
“大人说从湖边归来，脚下却无半点湿润，刚刚大人从外而来未曾换衣，身上还带着烛蜡的味道，这种蜡质地粗糙，火苗却旺盛，是狱中常见的照明用料，裴大人，你我连去向都不曾告明，何来信任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