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四天,有个跛脚的中年男人进来找她。
盛实安心里有数,知道“郑老爷子娶续弦”泰半只是个幌子,这是有人要从她嘴里套话,还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于是有了几分底气,虽然是跪在地下,却敢提要求,“给我叫医生。”
这人正是落了瘸腿毛病的雷三,如今办差知道多长个心眼,看她脸色憔悴,含着胸不敢多动弹,的确是有伤病的样子,也不腻歪,虽然不可能给她叫医生,但还是出去要了消炎药来丢到地下。
盛实安爬起来,一瘸一拐走过去,捡起药片,问他:“你要问什么?”
雷三道:“陈嘉扬,你从前认得。”
盛实安点点头,也不解释。雷三接着问:“现在怎么不搭理你了?”
盛实安站在窗边喝药,一面琢磨利害。
陈嘉扬是道上混的,想必仇家不少,仇家要找他的把柄,必是从亲近的人身上找,奈何陈嘉扬身边无亲无故,只有她这个死皮赖脸的,生造出二分牵绊——那时他要她长点心眼,别跟他扯上关系,看来不错,麻烦来了。
只是,眼下倘若说实话,未免被当废棋,不好说真要被扔给郑老爷子。
盛实安把半杯气味诡异的水喝干净,喝得很慢,一口一口,缓缓思索唐林苑的样子,最后学着唐林苑对盛老爷子曲意逢迎的样子,回头粲然一笑,掺着点可以乱真的苦涩无奈,“我怎么知道?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