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士望、魏叔子都自负“直道”,又都能忍受对方的“直”。或许应当说,“直”并不难,难在使他人能“直于己”。
也如邱维屏的“书诤”叔子,彭士望曾致书伯子之子世杰,对其父颇有批评,说伯子游幕后“养尊处优”,与人交而“习软滑”,“道义久交中,求如二十年前争执诟詈涕泣时,了不可得”(《与魏兴士手简》,《树庐文钞》卷四)。据书札后他本人的附记,伯子得此书简,就“手自圈点”,黏置座右。直到伯子死难三年后,彭氏才偶然得见,泪潸然为之下。曾灿不过少叔子一岁,叔子对于他,却“如严师之于童子”。季子父子斥责曾灿的书札,虽刊刻时隐去了其名,但辞气之峻厉,非常人所能堪(魏世俨《祭妻弟曾嘉初文》,《魏敬士文集》卷六。按季子文集卷八《与友人书》,应即致曾灿者)。曾灿在客中记起友人的斥责,说他并不缺少意气之交,却没有了叔子那样能施以“绳纠”的朋友(《钱塘江梦魏凝叔二首》,《六松堂诗文集》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