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乔而言,这种对美的欣赏,会超越她对现实处境的关切。
所以她就这么安静地站着,欣赏这个阳光之下的男人。
——看他七分成熟,两分骄奢,一分冷傲。
——看他纯黑的西服之下,雪白挺括的领子,恰到好处露出手腕的袖口。
——看他悠然然而鲜明地站在玻璃之侧,无意但巧妙地形成一幅光与影的协奏。
一切都很恰到好处。
男人的年龄,阅历,眼底的韵味。
时间,天气,地理位置。
天然的艺术品。
然而对于时樾来说,这个女人的反应,再一次出离了他的意想。
又是不惊,不动,不言。
他想这女人的脑子里是不是缺根筋。
但是这女人的目光太静了,让他不会觉得她有半分的痴傻。
他看得到她眼底那种纯粹的欣赏,却和清醒梦境里盯着他看的女人们不同,不带情欲,不会给他带来虚荣,却是一种奇异的熨帖。
于是他慢悠悠地将那一支烟抽完,在浅浅淡淡的烟雾里面,把烟头埋进那半杯水里去。
极细极小的“哧”的一声。
南乔伸手拿过那个纸杯,道:“我家里,不让抽烟。”
时樾抿着嘴,不深不浅地向她笑了一笑。
南乔低头一看,里面已经有三四个烟头了。
南乔拿着杯子去洗手间把水倒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回头,时樾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低着头问她:“有吃的吗?”
他身上的薄荷味早已被浓浓的烟草气息盖过,或许是因为少眠,声音有些低哑,又有十足的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