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句景翊都没听进心里去,他只听清了她把那支上等的湖州紫毫伸进焦尸嘴里扫灰……
还涮到太子爷送他的白瓷杯里……
景翊一时觉得全身气血翻涌,空有满腹诗书,这会儿愣是挑不出一句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惊涛骇浪般的心情。
冷月说罢,睡意又泛了上来,毫不遮拦地打了个悠长哈欠。
以笔蘸灰的法子是萧瑾瑜教她的,这法子她已用过好几回了,也没觉得这回跟之前那些回有什么不一样,见景翊微微发抖的身子上顶着一张忽黑忽白的脸,不禁好心劝道:“你还是别看书了,脸色都这么难看了,早点睡吧。”
景翊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才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点艰难地应了一声,“好……你也早睡。”
“嗯。”
冷月目送景翊玉竹般的身影虚飘地走出去之后,就一扯被子躺回去继续睡了,直到被乍响的推门声惊醒,睁眼已是清晨了。
进门来的是个小家丁,没料到这屋里有人,乍见冷月一袭白衫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一惊之下差点儿扔了端在手里的水盆子。
“啊呀!”
小家丁在一声惊叫后终于认出了这张有些陌生的面孔,他昨天没见着新娘子长什么模样,但他以前在衙门口凑热闹听堂审的时候见过这位京里唯一的女捕头。
听说他家爷娶的就是这个人。
“夫、夫人?您怎么睡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