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的嘴唇仍在动,说到底,他也是一个父亲,没有一个父亲不为儿女成就而高兴的。但这么多年钱程很少见到的周浩的兴奋,终于还是牵出了他压抑心底始终残留未去的那丝嫉妒。那嫉妒从心底出发,发散到面部,嘴角便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好让嫉妒有个出口。
他笑笑,拧灭并没有完全抽完的那支周浩递给他的中华牌香烟,起身,告辞,下楼去了。
那只廉价打火机搁在了沙发帮上。后来他想,周浩一定会扔掉吧。
2019 年5 月30 日
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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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栋高层,两梯三户。东户一百八十平方米,西户一百二十平方米。我家户型最小,九十平方米,夹在中间,南北不通透。
东户,住三口人。一对看起来还算年轻的两口子,一个小老太太。
没有孩子。
女人够漂亮,皮肤光洁,面容沉静。不是典型无争议的漂亮,就是耐看,让你眼睛不想逃掉,随后还想回味的那种。
却也够冷。两个人在电梯里见面,想着是邻居,我神情中自然要流露打招呼的样子,她没有丝毫迎合,我只好把微微牵扯开的面部肌肉收敛。出电梯时,她会停留脚步让我,仍是面无表情。我便释然,还好,没冷到趾高气扬目空一切让人心生激愤的不屑,便忍不住扭头再去看她一眼。
夏天,她有时穿裙子,有时穿裤子。她穿裤子,尤其穿九分小西裤,让我觉得裤子在她身上最像裤子。臀型美丽不消说,关键是,臀部以下,裤子与大腿不太体贴的间隙,一路向下越过膝盖之后的渐收渐紧,让西裤本有的干练,在她身上呈现出别人没有的悠闲和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