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希米亚姑娘在跳舞。她把小鼓在手指尖上转动着,在跳普罗旺斯的沙拉邦舞的同时,把小鼓抛向空中。她轻盈、飘逸、欢快,并没有觉察到那可怕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她。
人群如蚂蚁般围在她的四周。有个穿红黄两色外衣的男子时不时地维护一下场子的秩序,然后又坐回离跳舞姑娘几步的一把椅子上,把山羊的脑袋搂在怀里。这男子好像是那波希米亚姑娘的伙伴;克洛德·弗罗洛从他所在的高处看不清此人的面容。
当副主教发现了这个陌生人之后,他就好像来回地注意上他和跳舞姑娘了,脸色愈发地阴暗。他突然挺直身子,一阵战栗传遍全身。“这男人是谁?”他悄悄地说,“我一直是只看见她单独一人的呀!”
于是,他又回到弯弯曲曲的螺旋梯的拱顶下,走下楼去。在经过钟楼虚掩着的门前时,他看到一件事,使他心里一颤:卡西莫多俯身靠着石板屋檐上一个大百叶窗似的窗口,也在望着广场。他看得那么专心一意,根本没发觉义父走过。他那凶狠的目光里有一种奇怪的表情。那是一种既着魔又温柔的目光。“这真怪了!”克洛德喃喃道,“他这难道是在看那埃及姑娘?”他继续下楼。几分钟后,忧心忡忡的副主教从钟塔下面的门里走出来,到了广场上。
“波希米亚姑娘怎么啦?”他挤进被鼓声吸引来的人群中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