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宗旨既非,焉有信史”。国粹派认为,史学虽为天下的公器,但它真能著为信史,裨益群体,却赖史家有“公权”,即享有言论自由的权利。“泰西各国人有作史之权……莫不以保国伸民为宗旨,简册所重,动关全族”[22]。故其史为群史,非一姓一家所私有。同时,惟其如此,史家多能出以公心,其史为信史。在中国则不同,秦以降,暴君独夫接踵后世,禁网日密,公权尽失。史既为帝王一家私有物,史必无公心,“宗旨既非,焉有信史”[23]?这又表现为二:一是史家不敢“有放直笔以触文网”。司马迁、班固以下,“后之史职者,惟言其谀佞,舍铺张虚美盛德大业之外无文字”[24]。“文君其君,但纪美谈,引避口实,揄扬雍容”。但同样对于君主,情况又有不同。凡本朝应运,“君皆圣明”,而前代末造,必尽“昏君”。总之,史臣誉者益誉,毁者益毁,无非曲笔求容,并无实事求是之心[25];二是史家有意曲笔以取利。例如,“固受金而寿求米”,都无非挟其奇纵傀逸之才,而为“褒贬过情之论”。同样,欧阳修作《五代史》,不为辅通立传,意存曲古讳今。班固、陈寿诸人古称良史,尚非“当于史义而无媿者”,遑论其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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