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吞吞吐吐地道:“诵安营的伤兵,不好伺候。”
“是不好伺候。这里有不少以前威猛的将士,如今不是瞎了就是瘸了,若是他们之前不那么意气风发的话,缓一缓就能接受了。可以前那么骄傲的人,忽然这样了,换作谁都很难接受。”
“既然不能接受,何不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吊死?”张颂鹤瘪嘴。
“颂鹤,”司幽一脸严肃,“他们之所以不寻短见,是因为他们还想保家卫国。他们为守卫山月城付出了那么多,你竟然诅咒他们,我司幽怎么会交你这样的朋友?”
张颂鹤知道自己失言,连忙道歉。
司幽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正色道:“那日我见你独自在街边饮酒,便觉得你生来就是个颓废消极的人,遇到问题只懂得逃避。因为无法面对幼圆的死,所以你逃到客栈外呼吸。因为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所以你选择死亡。你以为是幼圆为你续了命,其实是因为她短暂地为你赋予了生的意义。”
司幽怅然道:“父王死的时候,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肩上。你知道,身为王是不可以轻言生死的,我若倒下了,山月城就倒下了。所以,当你发现自己能够帮助很多人的时候,活着就会撑起一种责任。我让你来诵安营不是为了耍你,而是希望自己能像幼圆一样,赋予你长久的生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