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夜路像是电影胶片,他们在上面滑行,距离短的话就是一帧画面,距离长了就是一个故事。柳叶这样想,觉得美好,忘了行程的目的。
文璟的师傅死于半月之后。到场的有饭店的老板娘和几个端盘子的服务员。只有一个叫四美在淌眼泪。
后来另几个先走了,柳叶去送她们,听见老板娘极不屑地说:“她跟他睡过的。”
四美问文璟:“六七做啊?还是做一下吧。好看一点。”
文璟说:“做的。”
四美拢了拢头发,说:“唉,唉。我们不能惜乎这个钱。”
文璟点点头。
四美走了,脚步迟迟地在过道里蹭,柳叶不时通过门口朝外张她一眼,生怕她一个踉跄会猛栽一个跟头。
文璟捧着师傅的遗像找地方放。柳叶说:“就搁在客厅吧。”
“客厅朝南。他怕热,还是放在北边吧。”
空气浑浊黏湿的午后,柳叶想起那一晚来看文璟师傅的场景,想起他说的话。师傅跟文璟说:“我想吃个糖水鸡蛋。”柳叶说:“我去做。”师傅坚持叫文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