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并不打算永久居住在一所这么华丽的房子里。拉格尔斯买下它是为了再租出去。一旦找到了一位房客,他又搬回到简朴的蔬菜店去住。但是,他走出陋室,来到寇崇街察看他的房子——他自己的房子——看看窗户上摆着石榴,门上有镂花铜门环,也是一件乐事。偶尔在栅栏边溜达的男仆见了他表示尊敬,厨娘到他店里买蔬菜,管他叫房东先生。要是他想打听,房客做些什么,晚餐吃什么菜,他没有不知道的。
他是个好心人,又好心又快乐。这房子每年给他赚来一大笔钱;他决心送子女上好学校;因此,他不管费用多高,把查尔斯送到甘蔗庐街斯威希泰尔博士的学校去寄宿,把小玛蒂尔达送到克拉潘街劳伦蒂纳姆府的佩柯弗女校去读书。
拉格尔斯热爱崇拜克劳利一家,因为他发家是这一家促成的。他店里的后间挂着女主人的剪影,一幅画着钦定克劳利府门房的画,那是由那位老姑娘亲手用墨汁画的。寇崇街的这所房子里他加上去的唯一装饰品是一幅版画,画的是汉普郡的钦定克劳利府、沃尔波尔从男爵的宅第。画着从男爵坐在一辆镀金马车里,车由六匹白马拉着经过一个湖,湖里天鹅成群,还有许多游船,船上的夫人小姐们穿着用鲸骨圈撑开的大裙子,乐师们挂着茸尾,戴着假发。的确,拉格尔斯认为普天之下,再也没有这样的宫殿,没有这样高贵的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