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闵侍郎等人要愤怒不屑之色,俞竞明思量片刻,竟不曾发作,笑道:“好,本相立誓,一定保这个婴儿性命。否则,你们秦家便把我们俞家人活活烹了,怎样?”
我抬眼看向秦彻。
他也正望向我,然后慢慢地垂下眼睫。
满是灰心,却因那小小婴孩的模样不至绝望。
“阿姐……”
秦谨还是无力地伏卧地上,却沙哑地唤了我一声,竟哭了起来。
可即便那孩儿能成长并成才的机会千中无一,我也不能放弃那万一的几率。
“俞相,请记住你所发下的誓!”
我言罢,提笔一挥而就,将供状签下。
谋士把供状递给俞竞明。他拿到手中,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满意地大笑,然后向后退开两步,叫道:“还等什么?”
提着婴儿的俞家随侍抓过婴儿两腿,用力一扯……
血肉横飞中,细软的啼哭戛然而止。
有一点两点的湿润,溅到脸上,手上,嘴唇上。
干涩的舌尖一卷,苦得怕人。
凝窒的沉寂当中,蓦地爆发出二嫂撕心裂肺的嘶嚎:“孩子,我的孩子……”
她披头散发敞着衣裳便要奔出来,却被身上缠着的镣铐绊得摔倒,一头磕在石板的门槛上。
秦彻无意识地捏握着落在他手边的血肉,看着他的妻子,张嘴欲唤,却没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