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可能是因为他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也可能是因为他在敌军手上救下了我,还可能是因为在后花园见面时,他吃鸡腿的样子,没有架子、没有防备,有后宫难得一见的天真—哪怕他是皇上。
我还对齐予说,这次回到蟒川后,我有点想他,想念那些有他的风景。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属于塞外的人,习惯蟒川里大漠孤烟的苍凉,喜欢持枪纵马,没有属于女儿的绕指柔肠。只是在这一刻,我突然很想和齐予一起回去,想去看看江南的雨,也想赏赏长宁的花。
我似乎把这几年想说的话都一股脑儿说给了他。他安安静静地听着,把我抱得愈来愈紧。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到我的身上,一点一点将我包围。
我说他听,直到皎月初升。等我说累了,他终于开口道:“那我带你去江南看雨,去长宁赏花。”
他说得那么认真,仿佛在许下什么诺言。
十、雪夜
半月之后,我们走出了蟒川的沙漠。其间天为被、地为席,躲躲藏藏,风吹日晒,不必多言。
走出沙漠的第一天,我发烧了。
当时,我们借宿在村子一个废弃的茅草屋里。冬天已至,狂风把茅草屋顶扯出一个洞,刺骨的风从洞口灌进来,我缩在屋子的角落,身上盖着屋子里所有的棉被、衣物,依旧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