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门,看见一个大妈正在登记。最让我吃惊的是,在简陋无比的前台上方居然挂了一口世界时钟,这钟比刚才那酒店里的还大,能显示的地区更多,光是中国,就有拉萨、重庆、北京和台北四个城市,到了世界范围甚至还有毛里求斯。
我开玩笑说:“这钟够气派。”
老太太说:“旁边的要拆我房子,我不让。我不光不让拆,还开酒店,要和他们竞争,要抢他们生意。你看看我这钟,比他们的要气派多了。”
我脑子里栩栩如生地浮现出以前健叔被群殴的时候只揪着对方一个人拼命打的情形。
我冲老太太竖了下大拇指,径直上楼。健叔已经开门在等我。门口赫然两个镀金的大字:一号。
我进门说:“你可以啊,住长江一号。”
健叔苦笑道:“没办法,这儿便宜。这地方那个破啊,前台、总机、打扫、结账全是一人。”
我问:“多少钱一天?”
健叔说:“二十。”
我说:“便宜就行了,至少在市区,晚上可以随便逛,困得不行回来睡一觉就可以。”
健叔说:“逛屁,这晚上九点就要锁门。老太太说要省电,晚上十点就拉闸了。”
我说:“二十块钱一天住寝室是有点贵。”
这话让我想起纯真和肮脏的住校年代,不由得自己感动了自己。紧接着想起一句歌词: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如何如何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