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日,贺氏的永禧堂里堆满了小贺氏和游嬷嬷特意带来的那些账册。
贺氏翻了翻他们整理过的账册,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带这屋子里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她没想到李氏的嫁妆竟然只留下了五成左右。
“宛容,怎么只剩下这么点?!”贺氏眉宇紧锁地看向了小贺氏,沉声问道。
她原本估计着,除去这些年铺子和田庄的收益,拿来花用了以外,原来的嫁妆至少还该留下七八成。
“母亲,”小贺氏挺直腰板,言辞凿凿地解释道,“前些年,皇帝的万寿节、太后与皇后的千秋节,以及年年的贺礼,一些古董摆件挪了近一半。还有之前柳首辅的六十大寿、宝亲王府的喜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送礼!”
小贺氏一边说,一边捏着手里的帕子,眸中闪过一抹心虚,只是一闪而逝。
贺氏慢慢地转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沉默不语,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
小贺氏仔细察言观色,见贺氏并无发怒,就正色又道:“母亲,当年贵妃娘娘出嫁是嫁入皇家的,所以,嫁妆上非常丰厚,可是当年家里没有银子,也只好从大嫂的嫁妆里‘借’了些……皇上登基后,贵妃娘娘在宫里各处要打点,处处要用银子……也给娘娘暗中补贴了不少。”
“母亲,这么多银子……让儿媳去哪里补回来。”小贺氏举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眼眶微红,委屈地抽泣道,“姑母,这事您可得帮着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