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一下鼻子,觉得恶心。
恶心他在昨晚的梦里杀了我。
就是这张面孔,杀了我。
我怕他,是本能。
我梦过他很多次。
梦里的情景有好的,有坏的。
有春光四溢的欢爱梦,还有肃穆沉静的严肃梦,更有我被他踩在楼下,当蝼蚁浮萍,随意凌杀。
可是以往的梦都不如昨天的这一场鲜明。
那个并不存在的子弹,虚无缥缈地穿过我的身体,让我胆怯的五脏六腑蜷缩抱团。
我感受到了疼,
因为这份疼,我知道了自己是凡夫俗子。
凡夫俗子怕死,我也怕死。
傅戎炡不疾不徐,信步悠悠走到墙边,弯下腰去,揉捏了一下那盆逼真的丝绒玫瑰。
柔软的衣料被他流畅的脊背撑出了漂亮的弧度。
我得承认,傅戎炡的背影和他的脸一样,有吸引力。
我斟满酒,放了酒壶,将杯盏推到他的位置上。
墙边的他反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将欲滴落的水滴甩在了耳后,而后才慢悠悠走了过来。
余光瞥见酒盅时,他立刻伸手过来,将酒杯放倒。
这一瞬的动作太快了。
快得我以为是他昨天在梦里给枪上膛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