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抱住,但她的哽咽仍然撕裂着她的全身。
“弄点水来。”玛莲说,“我们搅得她心烦意乱了,可怜的人,可怜的人!”
她们把她轻轻地扶到床前,还热烈地亲吻了她。
“你对他最合适,”玛莲说,“你比我们更体面,也更有教养,特别是自从他教你以来,你懂了那么多学问。不过即使这样,你也应该感到骄傲。我敢说,你也一定感到骄傲。”
“是的,是的,”她说,“我干吗要哭呢?真不好意思!”
她们全都上了床以后,蜡烛也灭了,玛莲凑过去对她说:“苔丝,你当了他太太以后,还会想到我们吗?还会想到我们怎样跟你说我们也爱他吗?还会想到我们怎样不愿对你怨恨吗?我们没有怨恨你,也恨不起来,因为你是他的意中人,而我们压根儿就没指望过被他看中。”
她们并不知道,苔丝听了这番话,辛酸、悲痛的泪珠又止不住滚滚而下,唰唰地淌到了枕头上。她肝肠欲断,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全部身世向克莱尔和盘托出,这会儿也顾不上母亲是怎么告诫的了,让母亲去说她是个傻瓜好啦,她所依恋的、维系着整个生命的克莱尔若是看不起她,就让他看不起吧,反正她不愿保持沉默了,如果继续那样,就可以说是欺骗克莱尔了,而且,对这几个姑娘也似乎是一种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