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提一下,赫罗巴特还说了下面一番话:“在我铺台阶的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要求有什么批准手续。谁想建什么就建什么。我不可能了解当时还不存在的法律。”不过,大家知道,对于法律的无知是不会使有罪的人得到谅解的。
公众舆论缄默地要求采取措施,于是就采取了措施。责令赫罗巴特交付他当时未曾交付的费用和因未交付费用所判的罚款,另加一笔由于他本应交付费用而判的罚款,此外,还提出要他赔偿诉讼费。而且,他好像还应当对那个在台阶上摔断大腿的人支付一定的款项作为该人所受损失的赔偿,甚至还得对那个私生子付给一笔抚养费——不错,这笔钱总算好不容易给他免了。
那么阶梯呢?决定拆除阶梯。
据我现在想来,法庭判决后,这位赫罗巴特沿着他的台阶最后走了一次,他走得很缓慢,因为他已经衰老了。那天,他的每一根骨头都感受到他自己搬来的每一级台阶的份量。他两只樵夫般的大手插在衣袋里,顺着蜿蜒的阶梯缓缓地一直往下走去,并在寒冷的树荫下久久地逗留。每当他从台阶上抬起脚来,仿佛都使自己离开了他所热爱的个人的生命,并在每一级台阶上留下一小块疲惫的心。他已经老了,因此,大概在他的台阶被拆除之后不久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