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赵遥不再看那副字,他垂着眼动了动手上的佛珠,对着柳不眠自嘲道:“您这真是,一众大家真迹之中挂我的字……”
柳不眠也笑:“这字哪儿差了?要章法有章法,要笔力有笔力的,有什么好自惭形秽的。”
他看着陷入回忆的赵遥,继续道:“我教你十余载,且以你老师自居。你七岁那年,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就讲过——写字啊,讲究一个心静。”
赵遥听着柳不眠苍老矍铄的声音,那声音里含着些许慈祥的笑意,他没有说教一般的长篇大论,反而痛快的一锤定音道:“赵遥,你心不静。”
他上前两步收了赵遥的笔,不让他继续写了。
心不静,写再多字都没用。
柳不眠对着赵遥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看看这幅裱起来的字。”
说罢,柳不眠不再看他,转过身去径直的离开,将赵遥留在这里让他自己去找答案。
赵遥在原地站着,盯着他刚写的字看了许久,那幅字什么都有,可是没有灵魂。许久后,赵遥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起身走到那副岁岁有今朝面前站定。
他看着那幅字,看着起承转合之下藏着的东西。
他在字里看到了欣喜,看到了隐秘,看到了许久之前就已经深种下的情根,看到了那天琉璃厂外下的雨,那雨中有人结伴撑伞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