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禄喝口酒:“这个,你不用操心,哪能把钱全用在这上头?房子是要盖,要盖得虎义村人人羡慕。有钱也不在县城里买房子,农村人再富,也还是被县城人瞧不起!我不离开虎义村。”
喜禄态度很坚决。老闷儿大惑不解:“啊?”喜禄:“房子一盖起来,我就和春萍结婚。”“和春萍结婚?”孙老闷儿好生奇怪:“她不是都跟高家强华定亲了吗?”
“知道,”喜禄爽快坦率:“那又怎么样呢?好看的姑娘,最终谁娶到家,谁是好样的,是强者。世上所有的事都这个理!”孙老闷儿:“唔,可这!这可……这可……”
他的醉眼里跳动着一种火焰……那往昔的、现在变成废墟的“虎义山庄”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火光映红半边天……孙老闷儿:“这可……也是这个理儿……不过,我怕你小子遭天报!”孙喜禄冷笑道:“现如今,只要有钱天也不敢报应!”
孙喜禄踏着惨淡月光走到“虎义山庄”废墟前。月光下的废墟,残垣断壁、奇形怪状,死树荒蒿、枝蔓交错,流萤明暗、似有若无,蝙蝠在头上“咝咝”飞过,一派瘆人的森森鬼气。
然而,在他想象中,往昔,那火焚前的“虎义山庄”,在废墟上逼真地出现了,楼阁相毗、台榭相连、雕梁画栋,大飞檐、曲回廊,富丽堂皇,丝竹乐声隐约飘散上空,还夹杂着留声机放出的京剧《奇冤报》唱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