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爸爸。”弗兰西开始熨围裙了,她喜欢听爸爸聊天。
弗兰西想起了工会总部。有一次她到那儿去给爸爸送工作要用的围裙和车票。她看见爸爸和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身上一如既往地穿着他的无尾礼服—这也是他唯一一套正式点的衣服—他抽着雪茄,黑色圆顶帽神气活现地斜扣在脑袋上。一看见弗兰西进来,他就连忙摘下帽子,手上的雪茄烟也扔了。
“这是我闺女。”他骄傲地说。侍者们看了看眼前这个穿着破旧裙子的瘦削小孩,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他们和约翰尼·诺兰不一样,工作日都有正式的侍者工作,星期六晚上出来就是挣些外快。而约翰尼没有固定的差事,只是到处打零工。
“哥儿几个,我跟你们讲,”他说,“我家有两个好孩子,还有个漂亮的老婆,可我真是配不上他们。”
“别想太多。”一个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弗兰西凑巧听见这个小圈子之外的两个人正谈论她的爸爸,一个矮个子说:
“你可得听听那哥们儿怎么说他老婆孩子的。可太有意思了。这哥们儿本身也是个乐子。工资他拿回家给老婆,小费自己留着喝酒。他和麦克加里蒂的酒吧搞了个很逗的交易,他上交所有小费,麦克加里蒂管他酒喝。他是既不知道自己欠不欠人家的钱,也不知道人家欠不欠他的钱。不过这一套还挺适合他,反正他也老是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