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从来没有说“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她一直在说—
“许润泽,你一定很累了,歇一下再走吧。”
“许润泽,谢谢你。”
“许润泽,今天有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涂笙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打着吊针,眼睫毛低垂着,一言不发。许润泽知道,她的肚子肯定还很难受。
直到戴着老花镜的老医生盘问了他半天,终于得出了结论,涂笙一次性摄入了太多过期的葵花籽油。
听到医生这么说,许润泽发现涂笙的睫毛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头似乎也垂得更低了。那不同于生理的病痛,更像是一种情绪上的低落。
半晌后,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涂笙抬起头,隔着医院走廊里白色却昏暗的灯光,轻声问许润泽:“你讨厌我吗?”
“啊?”这次换许润泽读不懂她的逻辑了,脑子转了半天才想明白,在她简单的脑回路里,伤害就是伤害,没有无意与刻意之分。她以为,他喂了她过期的油,就是因为讨厌她。
许润泽刚要开口解释,却猛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