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工作者和文物之间经历着渐行渐远的历程。等到田野发掘和室内整理全部结束,文物进入库房或者成为博物馆展品,我们不得不克服着如孩子家长一般的分离焦虑症。这是一种局外人无法体会的感受,只能在日后的深度解读中慢慢消解,直到有一天突然又开窍,瞧,这件经过粘接修复的陶俑,右臂前屈,做持长柄器物状,左臂自然下垂,左手扭曲,半握拳,拳心向里,小拇指在上,大拇指在下,应该是持旗的动作。尽管发掘至今没有非常明确的战旗痕迹,毫无疑问,战旗一定应该有。现在织物旗帜腐朽无存,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从陶俑的手形分析一番也算补上了空缺。
像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亲手发掘的陶俑被放入展厅陈列之后,总有去看一眼的念头,可偏偏展柜前常年人流不断。比如那尊出土于二号坑的坐姿俑,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包围,发掘者不再可能和它独处。
坐姿俑俗称“跪射俑”,它们浑身上下完美无缺,成为观众的“团宠”。有观众说:这类俑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足够矮。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不服气他人高于自己,总想着要比别人高,可到最后却发现勇于低头的人才是最后赢家。好深刻的心灵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