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房间,睡着的人还在轻轻地呼吸。屋里黑漆漆的,他一点点往前摸。他摸到了床,听到了更深的呼吸声。他往前挪挪,腰弯得低低的,像是能用眼睛认出那儿究竟是什么。等到他的脸战战兢兢地贴近了那人,却看到了一个男孩子又黑又圆的脑袋。
他缓过神来,转过身,看看那边的门,一丝微弱的光从那儿泻进来。他连忙退了出来,虚虚地关上门,飞快地走下过道。在楼梯口他拿不定主意了。要逃走还来得及。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他要坚持自己的意愿。他像影子似的飘过了人家父母的卧室,往三楼的楼梯爬,压得楼梯吱吱响,气死人。唉,要是他身后的古德伦母亲的房门刚好打开,被她看见了,可就大难临头了!真要这样,可真是大难临头。他还是稳了稳神。
他还没爬到三楼,就听到下面急匆匆的跑步声,外面的门关上了,又上了锁,他听到了厄休拉的声音,接着是他父亲睡意蒙眬的叫喊,逼得他赶紧爬上楼。
又是一扇微开着的门,一间空屋子。他又急忙向前摸去,像个盲人,指尖摸摸索索的,就怕厄休拉会上楼。他又发现了一扇门,他警觉着,超常灵敏地仔细听着。他听到了床上有人在动弹,这该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