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也还好,现下纪明府宽仁,两口丁男,补授了三十亩地,省吃俭用还不至于挨饿。”
“那是因为你家长男、次男尽都投军,次男为国捐躯,这才补授了田地。”有人指出。
那人便叹:“虽说死了个儿子,但一家老小至少不会饿死了。”
“论说过得最充裕,还是胡寡妇,那是真真正正授足了三十亩!”
一人便往地下“啐”了口痰:“那是因为她和蒋里正勾搭成奸!”
罗厚一听,话题就要歪楼,未免有些担心晋王妃愠怒,连忙咳了一声,只他还没来得及“扳正”,忽听一嗓门女高音——
“狗儿,可是狗儿回来了?狗儿呀,阿母可想死你了!”
便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大约四十出头年纪,一条布裙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大冷天竟然赤着脚,红着眼睛就冲了进院子里,抓住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就抱在怀中:“狗儿,狗儿呀,你总算是回来了,让阿娘看看……呀,狗儿出去一趟,竟白胖不少?”就破涕为笑。
面黄肌瘦的小伙哭笑不得:“麻婶子,你瞧瞧清楚了,我可不是你儿子。”
南老丈连忙唤儿媳:“还不将你麻婶子掺扶进去,冻坏了脚可不了得,他麻婶,你也真是,这一跑出去,便是好几日不见人影,连鞋子都不见了。”长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