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二年二月,于絮尔足十七岁的那天,早上起来,看见萨维尼昂穿着海军少尉的服装,站在他窗前。
她心里想:“咦!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的?”
攻下阿尔及尔的一仗,萨维尼昂立了功,得了十字章;接着他服务的那条军舰在海洋中游戈了几个月,没法和医生通信;而不跟医生商量,他又不愿意退伍。新政府极想在海军中保存一个显赫的姓氏,趁七月政变的机会把萨维尼昂升作少尉。新任少尉请准了半个月的假,从多隆搭驿车赶来祝贺于絮尔的生日,同时也想听听医生的意见。
“他来了呀!”干女儿冲进干爹的卧房,嚷着。
“好吧!他离开海军的理由,我猜到了;现在他可以留在纳摩了。”
“啊!这才是我真正的节日了。”她一边说,一边拥抱干爹。
她上楼做了一个记号,萨维尼昂立即过来;她觉得他比以前出落得更英俊了,要把他欣赏一下。的确,服过兵役的男子,举动,步伐,神色,自有一种坚决与庄重的气概,一种说不出的方正严肃,即使穿着便服,也能教一个眼光肤浅的人看出他是军人:可见男人天生是作领袖的。于絮尔因之更爱萨维尼昂了;她让他搀着手臂在小园中散步,叫他叙述以候补少尉的资格在攻击阿尔及尔一役中所立的功劳,她像小孩子一样的高兴。毫无问题,阿尔及尔是萨维尼昂攻下来的。她说,瞧着萨维尼昂的胸饰,眼前就看到一片血海。医生在房内一边穿衣,一边瞅着他们;然后也走到他们这边来。他对子爵并不完全讲明,只说倘若包当丢埃太太同意子爵和于絮尔的婚事,单凭于絮尔的家私,子爵也不需要再靠军职来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