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于今乌江庙项羽魂不可得,而吟诗的酸秀才又向哪里去找呢?
1940年3月17日
雨后感
水
小时在私塾里念书,遇到双日作八股,单日作试帖诗。诗的题目,总有一个公式,是事情加时间加古人名句。所以下雨的日子,在乡下就来个“赋得好雨知时节”,在城里便是“赋得小楼昨夜听春雨”了。
在这一点小事里,也可以想到文字乃生活之反映,丝毫没有问题。譬如近日这场大雨,你在乡下无论遇到谁,都要说句雨下得好。城里不但少听到这种话,终日在街市上消耗时间与金钱的朋友,还要说句天气太坏。
于是,我发生了一点疑问,那些以谈农村为最时髦的专家,大半是住在城中洋楼上的,他们何以不到农村而能理解农村呢?难道他们有千里眼、顺风耳?因之联想到普罗文学家在咖啡馆里开座谈会,也就不足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