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技术上的讲求,自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但足以证明那时候文学确是成了独立的艺术,一字一声也不许随便用了。这正象乐器的改善足以帮助音乐进步,光线颜色的研究叫画家更足以充分的表现。自然,专修美工具是不能产生出伟大作品的,但这不能不算是艺术进展中必有的一步。
现在我们看萧统的文说:他是很爱读书的人,他并且把所见过的文章选出来,作一部模范读本——《文选》。这个工作的第一步自然是要决定:“什么是文”。他说:“若夫姬公之籍,孔父之书,与日月俱悬,鬼神争奥,孝敬之准式,人伦之师友;岂可重以芟夷,加以剪截!”(《文选序》)
他一面推崇姬、孔,一面暗示出这些经艺根本不能算作纯文学;于是托词不敢芟夷剪截,轻轻的推在一边。
还有:“老庄之作,管孟之流,盖以立意为宗,不以能文为本。今之所撰,又以略诸。”说理讲哲学的著作,不是为爱好文学而作的,也就不取。(打倒了“以意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