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微闭双目,仰靠椅背,说:“兴化,把欧阳一敬的奏本交给新郑。”
高拱明白徐阶的意思,是要他回避,写辞呈,遂冷笑道:“近日人情不一,国是纷然,即无彼等论劾,高某也要乞身求去;然则,古人云,大臣不重则朝廷轻!彼等论劾高某的话,倘若传之四方,让海内以为真有蔡京在朝,高某一人不足惜,岂不让天下人轻朝廷?!”言毕,把李春芳递过来的奏本往书案上一摔,起身而去。
“诸公都说说,究何处置?”徐阶淡然地、慢条斯理地说。
“岂有此理!”郭朴愤愤不平地说。
“这……”李春芳不知所措,“请元翁裁示。”
“皇上初登大宝,有尧舜之明,岂可轻易压制言路?”徐阶字斟句酌着,“况看此阵势,倘若责科道、甚或不宥胡应嘉,科道不会善罢甘休,恐于高阁老更为不利。以老夫之见,彼此让他一步,把对胡应嘉的处分,改外调吧!如此,各方的颜面,皆可保全,事情也就过去了。兴化、安阳,如何?”
“这……”郭朴为难地说,“如此,则不更让科道有话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