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只要被朝廷拿住,那等待郑谕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郑谕是多需要有人替他拿拿主意、说说建议,然而自己的父亲幽燕王郑贵留给自己的战将谋士,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寥寥数人,只在为自己今后打算,谁还有空真心替郑谕出谋划策呢?
然而狗急了也要跳墙,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郑谕眼看江南道的包围圈越来越严密,也越缩越小,知道自己只有孤注一掷这一条路可以走,只有趁着现在手里头还有将近十万兵马的机会,同朝廷搏上一搏才有求生的希望。
于是他召集全军文武,召开或许是最后一次作战会议。
此时此刻的郑谕已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哪里还敢在大城市里久留,开会之所,也不过在僻壤乡间的一座破败了不知多久的佛寺当中。
他倚着蒙了存许厚的一层灰的香台,慷慨激昂地高呼了一串意义不大的陈词滥调,终于咬牙道:“诸位,我等现在都是生死兄弟,有些话不妨直说。我等都是叛军,犯的是造逆大罪,朝廷断然没有慈悲为怀的心思。因此我等力战也是一死、投降也是一死,不如就同朝廷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还能险中求胜!”
众将听了,内心丝毫没有波澜起伏,带着满脸狐疑的神情,望着郑谕,仿佛在问:“你凭什么同朝廷凭个你死我活?老岭南王凭着岭南道这些精兵强将,或许还能说这句话。你郑谕一个打小就被看不起的不争气的儿子,凭什么说一个‘胜’字?况且现在朝廷已经昭告天下,此次是皇上御驾亲征,亲自领军,我军还未作战,士气便已落了下风,老岭南王在时都未必敢把话说满了,就凭你郑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