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牛委”再次登门,这次他带着乡派出所所长,也一改昨天的笑脸,一进门就沉下脸来,单刀直入地告知父亲,老人会属于非法组织,而他作为会长性质严重。派出所所长随即宣布了有关社团管理的规定,说老人会没有在民政部门登记,立马取缔,勒令停止一切非法活动。
父亲淡然一笑,说:“老人会也不是我发明的,再说我也没犯啥王法,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拷走。”
说完,父亲把双手并拢伸到了所长跟前。
“牛委”说:“老吕,别以为我们不敢动你,你这把年纪了,在家安安生生享清福多好?别再到处出头了,弄得头破血流的,对自己、对家人都没啥好处。”
父亲脾气上来了,说:“你们总得讲道理吧?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香塘坳,咋能说搬就搬?”
父亲说完,丢下一屋子人就往外走。小黄狗土喜也从人缝里钻出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
看父亲软硬不吃,乡长就亲自带着“牛委”来县城找我,请我回去做父亲的工作。碍于情面,我只好答应了。
他们一走,我就开始头疼了。做父亲的工作谈何容易?从小到大,他几乎没听过我一次劝。更何况,我最近也没心思管别的事——局里要配一名副局长,我和另一个股长被列为考察对象,考察过后却迟迟没有结果,我的心一直悬在那里。思量再三,我决定先打个电话和父亲沟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