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世谦舅又出门上北龙河看了看情况,回来在屋儿地下直转磨磨儿:“这咋好。”
“咋好喂,那就别走了呗,”妗儿妈笑着说,“这是老天爷留我外甥呢。”
姥姥抿抿瘪嘴:“那他还不是巴不乐得儿的呀?”
“实在不中,从东大桥那边绕道龙家河沟,那也得走哇。”
“今儿个再给我外甥做顿豆腐脂儿吃。”说干就干,妗儿妈鼓捣出来大盔子小盔子小半大盔子,擓了一小瓢儿黄豆,转眼间把豆儿泡上咧。
“啧啧,没见过这么向着她外甥的,”姥姥抱着小红脸上笑开了花,“忒奥,我们也跟着沾香赢,吃两天豆腐脂儿。”
见妗儿妈真是要拉豆腐脂儿,咏诚欢喜得直蹦高儿:“好,我去搬小磨儿。”说着上草儿地下北门旮旯儿搬来小磨儿。
世谦舅也从厢房屋儿取来了大簸箕。
不一会儿,咏诚跟妗儿妈隔着大簸箕相对而坐,二人推着小磨儿转起来。
只有在下雨阴天的日子乡下人才拉豆腐脂儿,因为这种日子没法下地做活计。
拉豆腐脂儿得有工有时间,先用小磨儿把泡松软的黄豆磨成浆,再把豆浆放到锅里烧到一定火候,然后擓到那些盔子里,最后,大柴锅里捞好秫米豆儿干饭,把盛着豆浆的盔子放进祡锅里扣上蒲盖子,最后烧火烧到蒲盖子顶上的蒸汽圆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