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说早期的目标与价值本身微不足道。但同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手段相比,它们就不足挂齿了——如果我们的想象力足以包括这些手段的潜在用途。它们比微不足道更糟;当人们面对那些有形的工具与机构——因缺乏周全的目标与协调的计划,它们盲目地使我们四处漂泊——时,它们使人茫然而误入歧途。我无法从布尔什维克俄国为之激动的那种所谓哲学中得到理智上、道德上或美学上的满足。但是我肯定,未来的历史学家面对我们的时代将既仰慕又惊讶,他们所仰慕的是那些首先预见到可以通过有组织的计划引导技术资源服务于选定目标的民族,他们所惊讶的则是在技术上更为先进的另一些民族在理智上和道德上的迟钝。习俗以及对眼前枝叶末节的热衷所导致的想象麻痹症的征兆,莫过于那些自命清高的人所极力鼓吹的信仰:机器本身是我们一切问题的根源。当然,巨大的潜在资源将责任加于我们;无论人类的能力能否利用机器与技术为我们已经打开的机遇,这种责任还将不得不表现出来。但是,很难想象任何比那种将一切归咎于机器的万物有灵论更幼稚的东西。因为机器乃是一种梦想不到的动力资源。如果我们将这种动力用于获取美元而不是人类生活的解放与丰富,那是因为我们满足于停留在传统目标与价值的框框之中,尽管我们已拥有一种革命性的改造工具。对个人主义的陈旧信条的重复,只不过是对这些束缚心满意足的证据。依我之见,很难相信,这种特殊形式的自认落后会再持续很久。当我们开始自问我们能用机器为创造与实现与其潜力相当的价值做些什么,并开始有组织地计划实现这些利益时,一个与我们生活其中的时代现实相适应的个人也将开始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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