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25日
不可不知“时”
水
中国儒家,讲个“天不变道亦不变”。他们所谓天,除了宇宙,另外还夹含有一种神秘的信仰在内,但又不是上帝。道是由格物一直到治国平天下,不光是做人的道德。我们把这“天”与“道”分析清楚了,就以常识来判断,也觉这话不通,更无须根据科学来辩驳了。
谁也知道宇宙是昼夜不停地在变。人的信仰,又有什么定呢?完全以环境为转移。于是我们再谈到道,当今世界纷扰,小国是朝秦暮楚,大国是朝三暮四。人民在这些国度里,跟着一批领导人物乱撞,若不讲些适应环境的手腕,就无法生存。其实就讲到会适应环境,如挪、丹、比、荷这些人民,半年来也苦心焦虑之至,还是不免遭飞机大炮的蹂躏,这也可见讲为人之道,于今是大大不易了。好在孟子一句活动话,把儒家老祖的地位安定了:“孔子圣之时者也。”那么,我们还是机动地学孔子吧。
1940年5月26日
一部分人的看法
水
世界正在演变,谁也不能看准,但以下所说,却是笔者所接触的一部分人看法:(一)到现在为止,苏联还是对德表示好感的。但谁也不相信斯大林愿意希特勒在欧洲做霸主。(二)最能捡便宜的是意大利,最苦闷的是日本。一个喊要参战,一个不介入,其实都是在讨价,所以结果也许适得其反。(三)美国的态度很明白,不愿英、法塌台,孤立派已失人民拥护。(四)远东如有问题,不光是荷、印。印度地大民众,是可注意的一块土。(五)欧战也许有些地方与中国不利。但远东有事,中国依然是一个要角,且看我们怎样应付。(六)最近德国对中国的态度,似乎好一点儿。但我们未忘“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的格言。